您现在的位置:红云专题 > 红云文苑 > 文学作品 > 散文

年味的仪式

日期:2022-02-14         文章来源:红云平台         作者:马梅

101.png

什么是年味?

孩子们说,是肆无忌惮地欢乐嬉笑,是压岁红包的喜庆;大人们说,是鞭炮啪啪地璀璨,是拜年时走亲串友的欢聚;老人们说,是过年前的张罗与忙碌,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团圆……这都是年俗里的味道。

年味,总是随着年龄不断“变化与调整”,天真与理想大多都是在每一个人的童年与少年时期,我对年味的记忆大部分都来自于那个阶段。那时,我每年在农村的老家过年,我的奶奶、爷爷还在世。那时没有物质的富裕却有满满的欢喜与虔诚的期待。对于孩子而言,放鞭炮、穿新衣、吃好的,就是对过年的全部期待,那时候的年味仪式,总是过了元宵节的开学后才算过完。

“清扫房子、置办新衣、采购年货、磨面蒸馍”这样的劳动,在每年过年前,家家户户几乎都不会落下。而我也都会被我妈以各种理由拉入这个行列中进行被动的掺和,当然,这里面也有我偶尔主动申请,比如过年前的贴春联。那个时候,作为大院落的我们家会买好多的春联,会把但凡有门、有窗的地方,都贴上一幅,在我的私自鼓动或偷偷操作下,更把有口、有墙的地方也应景地贴上,如实说,我喜欢这样的过年喜庆仪式。

我曾一度认为年夜饭是所有饭菜中需要准备最久的一顿饭,三十这天,大人们总是从早上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,宰鸡、杀鱼、炸丸子、做甜饭……在这一天,我常会不自觉地把我这个家里唯一女孩子的优势发挥出来:会大声地传递大人间的话语,会着急地催促年夜饭的准备,会兴奋地打听家里人招待或走访的拜年计划,更会不停地追问爷爷奶奶的新年愿望,也会给爸爸妈妈许诺来年的努力,甚至会一度和哥哥弟弟讨论压岁钱的来处和用处……

那个时候,大年三十到初一早上家家户户的鞭炮声好像从来都没有断过。不管我睡得多晚,醒得多早,都会听到外面的鞭炮的响动。大年初一那天听话的我从不会睡懒觉,除了会穿上新衣服去显摆外,就是早早地吃饺子,奶奶和妈妈会在饺子里包上硬币,包钱的饺子个个好像有灵性一般,会均匀地分舀在我们家每个人的碗里,让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沾到幸运的福气!吃完饭后,每个人通常会进行不同的活动,爱玩的大人们会打牌图乐,小孩子们会到村中商店或集市买东西、玩响炮,三五成群的年轻人会选择逛街或同学聚会,还有一部人会呆在家里看电视吃零食,父母们也大都不会阻拦,而且还会支持。从大年初二开始,就会进行过年中最长的一个环节——走亲访友。我家的亲戚很多,时间会被我爸妈安排得满满当当,有时候村里的家族、邻里间也会相互走访,这其中还不算我爸开工厂期间的徒弟们以及他在外面交往的人。

那时,舞龙、唱戏、扭秧歌,打锣鼓、耍社火都会在过年期间有选择性地上演,这也为我的年味增加了许多的回忆与味道。不得不承认农村的年味通常比城里要浓烈,年少时候的年味要比成年时期炙热。随着爷爷奶奶的离逝与老家的拆迁,伴着父母年老与我的长大,关于过年的那些记忆已经变成一种回忆,变成了脑海中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幅画,再也无法复制出厚重浓烈的年味了。以前,我总是选择性地忽视大人们说的一句话:“年,有啥过得!”并一副天真地从心里嫌弃这种唠叨。直到我经历世事之后,我忽然觉得这句话并没有那样“无缘无故”,反而很感谢父母曾经关于年味对我们的付出与给予。

我的母亲是亲戚们中出了名的心灵手巧,做饭的手艺绝对是大厨的水准。过年时,她总是最忙的,蒸包子、炸丸子、煎果子她从来不落,而我这个帮手虽然没有完全继承她的手艺,但至少在没有出嫁前总是陪她做饭到底的人,因此对于年味的影响母亲给予我也是最大与最深刻的。小时候,我曾一度认为,我的父母是喜欢过年的,就单单从他们每一年春节前的准备,就不会怀疑他们对年的喜爱,于是很自然地乐此不疲享受着他们带给我关于年的美好。而事实上我只是看到了我想的那一面,他们对年的表现绝大部分来源于孩子们对过年“仪式感”的渴望与满足,他们只不过是努力为我们做好这份守护。当年的种种不理解与享受,在我们成年后,他们便不再刻意去隐藏过年的“麻烦”,哪怕他们忽然有一天取消春节期间与个别亲友们的相互走访,都不再需要理由与借口,再也不需要去考虑年味,去在意年味仪式感,这一切早已被时间与时代带走了!

生活永远是一个多面镜,时代在变,时间在转,生活却从不会停下脚步。某一天,我们也许真的会发现不是年味淡了而是我们需要的年味的仪式变了。我们这些品尝过年味的人也会慢慢变老,我们的父母们曾经为我们传递了年味,而我们又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向我们的孩子们、为我们的下一代带去年味的记忆呢?这是我们的责任,也许更是我们对年味仪式的意义。

作者简介:马梅 ,民革党员,中国散文学会会员,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、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等。从事文旅与红色文化工作多年,坚持红色精神宣讲,被行业誉为“80后红色精神宣讲代表”,并同时被多所高校聘请为校外导师或合作导师。

(编辑  何利军)